2011年8月27日 星期六

On Canaan's Side

愛爾蘭作家Sebastian Barry的最新作品,目前是2011年Man Booker Prize的longlister。
一個出生時母親便難產而死的女主角,兄長在大戰中喪生,因緣際會地她與兄長當兵時的同袍發展成戀人關係;在愛爾蘭獨立運動中,因為其父親與戀人的警察身分與關係,害怕兩人會有生命危險的父親將她與戀人送到美國,而這一去便是永別。
而後在美國女主角的戀人在一場畫展中被槍殺身亡,女主角在恐懼之中四處流浪而獲得一對黑人父女的幫助,進而成為一戶人家的幫傭;在這過程中女主角習得了廚藝,認識一位警察並結婚生子,但卻遭逢黑人友人因為被主人持續性侵而自殺、丈夫拋家棄子而失蹤等等變故。
在幫傭家女兒相當慷慨的幫助下,女主角獨力扶養兒子成人;兒子赴越戰後歸國性情大變,離家逃到山林中並且不與母親聯絡,母親的友人找到兒子的行蹤,帶回到家裡的是生母已身亡的孫子,於是此時已相當年邁的女主角便開始扶養孫子,並因為巧遇失蹤丈夫而得知其秘密,原來他是個膚色可偽裝白人的黑人,在害怕小孩出生後會暴露祕密的情況下只好選擇離家。
孫子之後參與波灣戰爭而返國,在迷失了人生方向後選擇自殺結束生命;這段期間一直照顧幫助自己的友人原來是當年奉命殺害自己戀人的兇手;故事最後結束孫子喪禮隻身走入家中黑暗的女主角,意圖仰藥自殺結束生命。
在孫子死後每一天寫著回憶錄的女主角,在時序跳接的敘事結構中有秩序地逐漸開展自己的故事;生命中一直無法真正進入幸福殿堂的宿命,遠離家園來到美國卻不是逐夢,而是因為歷史流變不斷遭逢生離死別,不斷在人生波濤中踽踽獨行。
故事中彷彿環繞著「逃」這個主題,逃離歷史時代所帶來的風險、逃離自己秘密所帶來的束縛、逃離因為戰爭經歷所帶來的震撼與迷失、逃離自己人生的茫然與失落。故事中也彷彿環繞著「被遺棄」這個主題,女主角身邊許多人因為戰爭而離開她也帶走幸福、因為死亡或者逃走而留下她悵然無助。
是個內容很緊實的小說,文字描述流暢純熟,敘事結構工整縝密自是其優點;不過自己讀來卻彷彿有些迷失其中,掩卷後並不能清楚理出自己有什麼深刻的感想或觸發。

2011年8月26日 星期五

尷尬

昨天在客運站的便利商店內,迎面而來的人向自己揮手致意,自己的心不在焉讓自己想像著是個誤解或幻覺,然而對方卻叫出自己的名字,說是自己隔壁班的同學(應該是國中時期的),還說他應該很好認,並且還道出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雖然不是太近期的事情,但卻是正確的聽說)。
自己對對方的毫無印象,讓自己手足無措同時自責不已的困窘,也讓對方有顯露出受傷的神情。
這樣的場景雖說自己並不常碰到,但是太過偶然的重逢或邂逅總會逼出自己對於人際關係的笨拙:自己對於與人親近總是只有那一招半式,不熟悉的對方或者太過生疏的距離就會讓自己黔驢技窮,而那種對方表現熱情但自己卻冷熱無常、進退失據的狀況,總是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對於人際關係有更大的排拒感與無力感。
自己真的很孤僻,對於記住人的長相簡直就是有認知能力的缺陷;會這樣孤單淒涼,或者也是改變不了的本質使然吧!

2011年8月24日 星期三

有些創意的節慶活動


在基隆港邊下客運準備走路回家時,恰巧碰到今年普渡系列活動中一項往年沒有的新花招:有人在基隆港邊海洋廣場發放小型的蓮花水燈,參拜許願後可以到港邊順著臨時搭建出來的小水道,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流放自己的小水燈,讓自己的心願隨著迂迴旋繞的水道流到港中一個圈劃起來的區域,彷彿就像放水燈活動的縮小版,只是添加了祈福許願的創新成分。
自己許的願是希望家人身體健康,或者許太過虛妄或貪求的願望也是沒有什麼必要吧!

2011年8月21日 星期日

謎解きはディナーのあとで

獲得日本2011年本屋大賞第1位的推理小說,單行本銷量突破100萬本;自己因為看到即將拍成連續劇的新聞而對於其作品介紹產生興趣,也對於在amazon.co.jp上眾多負面評價感到好奇,所以在中譯本甫上市的周末、購入原文版本花了一天將之讀完。
全書由六個短篇構成:主角是實為財團千金的刑警,白天在職場上的搭檔與上司是招搖型的有錢人家少爺(但是家族財力遠不如隱藏身分的主角),而身邊有個毒舌的管家兼司機,在面對困難案件時,未到現場搜查僅聽取千金刑警之案件描述,毒舌管家便發揮過人的推理能力(其自稱原本想成為職業棒球選手或偵探但最後卻成為管家)、以所謂「安樂椅偵探」之姿點出案件真相與真犯人。
雖然介紹中強調毒舌管家與千金刑警之間的互動是其特色與賣點,而作者時而揮灑的幽默卻一針見血的描述,亦是介紹中強調的閱讀趣味所在;不過實際讀來,被挑起的期待卻沒有獲得滿足,有趣的角色設定其實發揮得並沒有很徹底,毒舌互動其實有點流於窠臼,也受到短篇篇幅的侷限而沒有火力全開。
自己認為amazon上的惡評應該是源自於這本書其實是復古老派的風格,在創新元素的加料如同前述地沒有太大發揮時,鎖定幾個嫌疑犯、然後安樂椅偵探登場指出辦案者推理盲點、並道出真相的故事架構,其實有點流於公式俗套;在短篇偵探小說已經發展成熟、安樂椅偵探的文體已經不再特別時,作者所設計的故事或者說是偵探問題其實沒有太多新意。
不過由於自己喜歡洗鍊而簡約的短篇偵探故事(像是日劇一話完結的刑警劇),所以讀來並沒有太大的無趣感,反而還有一些娛樂的效果;可能也是因為amazon上的惡評如潮,所以自己反而能不會期待過剩地、以一個較持平的心態來享受這次的閱讀。

2011年8月18日 星期四

一事無成的恐慌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算是有些報酬不對等的工作,還是不能只是自顧自地毫無具體產出的研究,手上正在挖掘爬梳的議題總還是要轉化成什麼樣的具體產物甚至是產值才行。
過去總是會把一些研究心得整理成稿件,也常常演變成為了整理成稿件而佈局自己的文獻閱讀並界定自己資料處理的範疇。然而最近在手上滾動的幾個議題,自己卻有些理不出適當的界限範圍,無法務實地及時收手,讓自己的閱讀可以收斂成具體的論述,進而落成文字。
當然自己工作的績效還是有的,表訂的工作也是大體上有依照規劃完成;不過太過渾沌曖昧、盡是探索挖掘的研究風格也好像不是自己所能適應的狀況。還是比較習慣把個別議題有秩序地告個段落,不管夠不夠深度、是不是僅是外行人的班門弄斧,總還是一個完成,一個可以據以前進的中繼點。
雖然好像一直像是花蝴蝶般、在幾個領域中沾點甜頭卻沒有插旗畫地、確立疆域,但是自己待在這個工作的原因之一,或也是這樣的研究自由度;只是不能混為一談的是,工作上還是要有些成績,畢竟給自己做些研究的這點資源,如果自己不能產出點回應的成果,那或許可以有更好的用途。
好像是因為自己旺盛的責任感所產生的恐慌,不過還是要修正一下自己的軌道,走回務實而能持續產出的路數,或者自己比較不會這樣浮躁不踏實吧!

2011年8月13日 星期六

Grace Williams Says it Loud

2011年Orange Prize for Fiction的shortlister,是作者的第一部小說。
故事的主角是身體有缺陷同時發展異常的女孩,身為家庭中的第三個小孩(上有一姊一兄),父母將之送到療養院中接受照護,而後父母再生了一個年紀有落差的么妹。么妹因為年幼無知,言語與行為舉止成為了欺凌主角的現實的一部份。
故事的大部分都圍繞在主角被困在療養院中的生活:被隔絕的、懷念著家庭生活溫暖回憶的心情,現實中帶著殘酷氣味的療養院生活,在外面世界中不斷崩壞的原生家庭,因為他人善舉而出現的片段歡樂等等。
更重要的是在療養院中主角邂逅了一個同樣身體有缺陷的男孩,兩人發展出一段親密且相互依存的關係;男孩帶著叛逆氣息的想像力,是兩人面對現實殘忍的救贖。
男孩最後離開了療養院;而作者在故事的一開始就揭示了主角會從其妹妹口中聽到男孩的死訊。而後療養院被關閉,主角被分配送至一個較社區式、規模小型的照護機構中,父親死亡、母親身體健康亦不佳、兄姊均離開英國、反而是長大後的么妹在探視這位有殘疾的姐姐。在多年未有任何音訊的情況下,么妹因為好奇與關心,調查了男孩的去向而得知男孩多年前已經死亡的事實。主角的現實還是持續下去,而男孩留下的回憶與想像,像是保留著餘溫,成為主角無法敘說、亦不被他人所知悉的一種陪伴。
想像力是人類逃脫現實的方式,或者是自己也心有戚戚焉的感想;雖然自己沒有殘疾,但是卻在自己的現實中也感受到主角被隔離、被驅逐的孤獨感;在主角不完滿的世界中曾經有過可以殘留餘溫的人與感情,然而自己卻是在或許可以說是身心健全的情況下,被禁錮在無邊無際的孤寂感中。
這本小說並不是自己會評價很正面的作品,因為故事對自己來說並不是很有趣,只是自己讀來卻有種微妙的共感,雖然大部分的共感應該都是自己任意妄為的主觀投射,硬把自己人生沒有甚麼了不得的際遇,對應到主角其實不幸的故事情節上。

2011年8月11日 星期四

為自己研究

那個理想的科學家形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積極而自發地去探求掌握週遭現象的樣貌、解釋現象背後的意義;不只是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亦應如是;雖然科學所宣稱的絕對客觀真實已經不是政治正確的意識形態,但是科學家理想形象中行為準則式的道德意涵,或者仍有其值得依循之處。
上週日朋友談論對在某私立大學講課研究之現狀的不滿、對於不能進到國立大學而失望,但是在敘述中偶爾透露的、為了別人目光、為了更多資源、為了不想被要求做更多的額外事務、為了區別自己的自命清高等潛在目的,卻讓自己懷疑,研究這件事是否真的必須如此現實,尤其當其已經有了可以做研究的位置時?批判自己的環境,是否也是種讓自己不去面對自己研究面臨瓶頸之轉移焦點的方式?
今早回撥昨晚友人的未接來電,討論起他最近趕博士論文所面臨的問題:像是基本教義派地黏附著某位國外大師的理論、堆砌著數據與藝術市場的現實分析,如此在資料與文獻的拼貼中找不出自己的立場與方向,這篇論文寫來是為了虐待自己拿一個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學位,還是真正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解決問題之渴望?研究中沒有自己的想法,又怎麼能找到自己整合資料的著眼點與施力點?
研究這檔事,或者不就應該還是為了自己、為了興趣?就算只是職業、只是工作,也該是在過往理論文獻累積與學術現實中說點自己想說的話的一種操演吧!如果沒有一點理想的科學家形象在其中,研究怎麼可能會不無趣、不讓人迷失方向、不容易就毫無所成?

2011年8月9日 星期二

需索溫暖

上週末與友人聚會,在聽著其工作上不順心的過程中,自己忍不住激動地指陳她,何必要不斷以讓自己會深陷不滿負面情緒的方式去詮釋身邊的人事物,卻不去想找出自己能脫出負面情緒的安身立命之道,而友人的回應是,就只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才要抱怨一下。
中午吃飯時和同事聊到,自己不能理解人為何有必須透過社群網站或互動網路、即時上傳更新訊息、昭告周知自己現狀的需求,而同事說著,他有著一群朋友會彼此關心,會隨時關心朋友的低潮與不順心,而社群網站等可以幫助大家掌握朋友的動向,另外大家也會在對方有需求時,不論何時都可以提供溫情與陪伴,也可以定期見面談心。
對孤獨的自己來說,總是無法接受這種過於黏稠綿密的人際關係態樣;自己的情緒乖張與總是理性批判,也總是無法適當回應別人對於溫情的需索;必須困在自己胡思亂想的世界中,好像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想學著需索別人的溫暖,卻還是做不來;自己的陰暗面或者不順心,總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太了不得,在無法引起共鳴的情況下覺得說了只是浪費自己與別人的時間。至於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情,就更不用說,只是知音難覓了。
應該已經不太會再有人來向自己需索溫暖了,但是即便有,自己仍不會改變自己的風格,那種無濟於事的濫情陪伴從來不是自己的風格,找出答案才是自己所擅長的,至於別人要不要買單,或者就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事情。

2011年8月5日 星期五

給自己的戒律

如果人性必然有其現實與殘酷,強求或者自欺欺人都是種無謂的自殘;想得太樂觀正面或者用自我安慰來逃避面對,或者就不如讓自己抽離以策安全;把人性的冷漠自我與現實功利當成原則,把利他與溫情當成稀有的例外,或者才是自己這把歲數該有的生活態度。於是,自己應該戒掉基於妄想而產生對他人不切實際的期待。
如果自己總是說自己不在乎世俗的價值,而可以為追求自我欲望的滿足而捨棄累積有用資源的可能,那至少也應該告訴自己,填不滿的慾望就是填不滿,掌握在別人手上的事物,想要就是種不自量力的奢求;別再太過自我標榜,能握在手中的有形資源才是最具體的安定感。於是,自己應該戒掉浪擲千金換取虛無飄渺的自我存在感,或者至少留下一點資源,別讓自己在世俗中一點身價都沒有。
如果自己就是沒有同伴可以相陪、自己就是不配有個人讓自己能尋求慰藉或暢談心情,那自己踽踽獨行的姿態至少可以故做自在或帶點瀟灑;只能自己陪著自己,那就讓自己有著無法與別人分享也沒關係的興趣、不用跟別人講也沒關係的心情。於是,自己應該戒掉想找人說話的想望,那強迫著別人理解或進入自己世界的動作,只有讓自己更顯不堪,如果是必須花費金錢才能換得的虛情假意或搪塞敷衍,那麼保持買賣的現實感,做到等值交易的銀貨兩訖,或者才是適當的舉措。

2011年8月4日 星期四

或者都只是自己…

或者都只是自己的不中用,把自己的資源金錢揮霍到阮囊羞澀,所以長到這把歲數還是如此困頓拮据、無法安身立命、有穩固的基礎。
或者都只是自己的畏苦避難,把自己的路走到鮮少人跡的偏僻小徑,已回不到那來時的分歧點,沒有同行者的孤獨,只有眼前路的荒蕪淒涼。
或者都只是自己的軟弱,把自己的力圖振作一一摧毀殆盡,改變的決心無法抵擋故態復萌的驅力,放浪形骸最後還是贏得了自己的靈肉,而排山倒海的悔恨仍無法激出自己上進的氣力。
或者都只是自己,到頭來只有自己,貧窮、一事無成、乏善可陳、孤僻偏激、孑然一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