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5日 星期日

死にゆく者の祈り

日本推理小說家中山七里的長篇小說作品。在本書中,作者嘗試去挑戰一個對自己來說寫得好會很有趣但處理難度很高的題材,亦既是面對對自己曾經有救命之恩之死刑犯的教誨師,如何因為無法理解對方為何會犯下需要被處以極刑之罪,而逾越教誨師與僧侶的行為分際,開始扮演起偵探的角色,試圖調查出當年事件的真相。然而,或許是因為作者寫作的產能太過太過充沛,所以無暇花費太多心力來就單一作品進行精雕細琢的工作,也或許是因為作者創意與企圖心有餘但執行力不夠,所以無法將複雜的題材處理得宜,自己在讀完本書後,坦白說對於本書的表現是有些失望的,因為本書故事內容的厚實度不夠,讀來總感覺有點脫離現實,不合情理,而敘事情節的鋪陳展開又太過任意,起伏轉折有點生硬不自然。更進一步來說,本書故事感覺讀來好像可以帶給讀者一些啟發,讓讀者去思考一些有關生死或救贖的人生課題,但是讀完以後卻發現,本書講述的是一個死刑犯其是實為了彌補自己過去所犯之錯而自願頂罪的故事,但在死刑執行前,因為教誨師的努力奔走,才讓死刑犯得救,讓真兇被繩之以法。這樣的故事情節讀來感覺高潮迭起,但卻也感覺貧瘠與淺薄。
自己在閱讀本書故事時所產生的第一個疑惑是,為什麼書中死刑犯的犯行足以讓其被判死刑。或許是由於死刑犯是自首且真兇有在調查過程中做些小動作,所以案發後警方所進行的採證與調查並不完整或深入,也或許是由於死刑犯在受審時未展現出悔意,也未向被害人家屬表達歉意,所以在有兩名受害者死亡的情況下,量刑會傾向從重。但是因為被嘲笑而一時氣憤萌生殺意,使用隨身攜帶的登山刀朝著兩名受害者分別刺了二至三刀,回到家中冷靜後,在案發隔日向警方投案,這樣的陳述即使說不上是漏洞百出,也還是有必須進一步釐清的疑點。或許在自己的價值觀中,前述行為並無法構成足以被判死刑的重大犯罪,更遑論到頭來前述行為根本只是死刑犯所說的一個大謊。此外,本書故事所敘述、死刑犯說謊頂罪讓自己被判死刑的動機,對自己來說也沒有什麼說服力。就算是懷疑自己未曾扶養的親生兒子殺了兩個人,在沒有弄清楚事實或構思任何湮滅罪證之可能的情況下,就執意要擔下一切責任,並讓自己被判死刑,就算不去質疑這樣的行動不符合人性也太過愚蠢,也還是會覺得,這樣根本是自找麻煩且造成社會資源浪費的行為,再如何包裝也還是無法導引讀者去對人性做出太多有意義的省思。
真兇的身分讓人始料未及,但是正因為讓人始料未及,所以就會期待作者要給出更合情合理、被線索所支持的解釋與說明。然而可惜的是,作者在描述真兇身分被揭穿的情節轉折時,只能說手法有點草率了事,甚至有點投機取巧地利用真兇是案發時負責調查之警察這樣的設定,來回應為何有些疑點在當時未被仔細深入調查的質疑。一方面,雖然在故事情節展開時,有部分真兇如何與事件扯上關係的相關線索被鋪陳出來,但是要用這樣的線索來收束出真兇的身分其實還是有點牽強。另一方面,本書故事對於真兇的心理並未有任何的著墨,要說真兇其實心狠手辣,所以就算把罪責全部都推給死刑犯也不會受到良心譴責,還是說真兇覺得自己所要伸張的正義是足以抵銷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的罪過,所以即使是身為執法人員也不會有罪惡感,但是不論是何種情況,本書故事都沒有給出讓人可以接受的說明。
本書故事講述教誨師與死刑犯之間的關係,而雖然兩人曾經患難與共,但是卻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絡,所以兩人對彼此在各自人生中所經歷過的事情都是一無所知。然而,作者或許太著重於描寫,教誨師因為所面對的死刑犯與自己記憶中的友人簡直是判若兩人,所以一心想要釐清為何一個人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便忽略去描述,面對不知何時死刑會被執行的不確定,為了要彌補棄養之過錯而為親生兒子頂罪的死刑犯,有如何的心境轉變,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處境。而在死刑即將執行之前,真相才被揭露,這樣除了很刻意地製造出戲劇效果外,其實是會讓讀者讀來不免有種偏離現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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