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14日 星期四

人面瘡探偵

日本推理小說家中山七里的長篇小說作品。一開始閱讀本書時,雖然其故事情節的時空背景是被設定在當下,但是會有種感覺是,作者這次想要挑戰將横溝正史的創作風格融合在自己的作品當中,所以在本書故事中會有其家業與地方經濟幾乎融為一體的在地望族,該望族的家族成員之間雖有血緣關係,卻亦有著本於人性慾望而生的矛盾與衝突。因為在地望族大家長的突然逝世,遺產要如何分配的問題讓前述矛盾與衝突更形惡化,進而引發殺機。前述在地望族的情節設定會帶給讀者一種與世隔絕的神祕感,而在前述與世隔絕的特質中加入一些獨特且與眾不同的風俗民情或價值觀,更會讓讀者在閱讀時產生獵奇感。然而,因為自己擅自認定作者有進行前述挑戰的創作企圖心,所以對於本書的表現有了過多的期待,進而在讀完本書後感覺相當失望。雖然自己或許不應該有過多的期待,但是本書讓自己讀來感覺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想要揉合複數敘事元素,但卻沒有讓任何一個敘事元素發揮其作用或功能,最後就連推理小說應有的表現水準都無法達到。
本書故事主角的職業是「相続鑑定士」,專門為人鑑定各種遺產的價值,做為在進行分配遺產時的參考。家道中落而家族企業又面臨經營危機,在地望族的大家長能夠留下多少有價值的資產,或許是個讀者在一開始閱讀本書時,會期待在故事情節當中得到意想不到解答的問題,而主角的職業設定也就會有其意義。然而,主角在發現原本可能沒有多少資產價值的山林地可能蘊藏鉬礦後,就轉而扮演起偵探的角色,開始調查連續殺人事件的各種線索並嘗試推理出真相。在本書故事中讓幾乎所有繼承人都喪命的遺產到底有多少價值,作者直到本書故事結束都沒有說明。而雖然是主角之所以會來到在地望族家中的原因,但如果主角不是「相続鑑定士」而是其他職業,沒有看出山林地可能蘊藏鉬礦,好像都不會影響到本書故事情節的進展。甚至可以說,如果讓主角單純只是因其職務而必須對連續殺人事件進行調查的警察,反而好像不會讓人感覺本書故事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因為故事情節太過空洞淺薄,所以必須加上毫無意義或作用的繁複裝飾。
而如果主角的職業設定是本書故事的無用裝飾,那主角被人面瘡寄生的敘事元素更是一大敗筆。或許作者是想要為本書故事增加鄉野怪談的色彩,又或許作者是想嘗試設計出,一個角色人物同時是偵探也是助手的敘事情節橋段。然而,讓寄生在主角身上的人面瘡有獨立的性格與思考能力,聰明卻又高傲無理,對主角總是嘲諷與謾罵,這樣其實不太創新的偵探角色形象,就算將之附加在寄生於人類的人面瘡身上,也不會讓這個角色形象變得更為有趣或者更加立體。即使作者想要透過鋪陳偵探與助手之間的鬥嘴來為故事情節增添一些幽默感,但是由宿主跟寄生在其身上的怪物來進行這樣的鬥嘴,就算鬥嘴的內容再有創意或再有趣,都還是會讓人想像起來就感覺不舒服。不僅是作者為何執意要讓人面瘡與宿主在本書故事中扮演偵探與助手之角色的原因讓人匪夷所思,作者也沒有認真說明,被人面瘡寄生的主角到底在生活中會發生什麼狀況,或者讓本書故事情節因為主角被寄生而產生什麼波折。一個看似應該要被好好運用的敘事元素,就只是莫名其妙地在故事情節中被拋了出來,但是又沒有被好好鋪陳,或與其他敘事元素互動進而產生化學變化,這樣只能說作者是毫無意義地耍了花槍,沒產生實質作用,更讓讀者對本書表現感到失望。
但就算裝飾太多、太無謂,如果做為一本推理小說,本書的故事情節可以起伏轉折得讓人意想不到,那或許也還不至於讓人讀來如此失望。然而,當有繼承權的人一一被殺身亡,而凶手就是最後一個偽裝被謀害但僥倖被救活之有繼承權的人時,這樣的故事情節實在無法說是作者有發揮其想像力所構思出的作品。更重要的是,在本書故事中凶手因為想嫁禍於人而模仿故事繪本內容殺人,但每次殺人幾乎都沒有做什麼偽裝工作或使用什麼手法,而之所以警方無法查到線索的原因,只是因為凶手都在深夜把被害人約到能避人耳目的地方來行凶,這樣的敘事情節只能說是寫得很粗糙,不是作者應有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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