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推理小說家石持浅海的作品。殺手接受客戶委託殺人,如果客戶就殺人手法、時間、地點等有附加條件的話,則須在基本報酬之外支付額外費用,作者用這樣奇特的發想做為背景設定,創作出一系列的短篇小說集,主要是描寫雖然殺手不知客戶真實身分,也不過問為何其要買凶殺人的理由,但是殺手與其助手還是會推理或甚至只是想像,隱藏在買凶殺人背後的惡意、恩怨與愛恨情仇。雖然會稍微描寫到,殺手如何行凶來讓之後的調查無法追查到其身上,但是本書各篇故事的敘事從來都不是聚焦在凶手是誰、用了什麼詭計來故布疑陣等常見於推理小說中的謎團,而是表面上過著日常生活的被害人,為何會成為他人想殺害的對象,其周遭的人們,到底是誰、又出於何種理由要花大錢買凶殺人等謎題。
因此,在系列作品中作者慣用的敘事結構是,先描述殺手透過跟監等方式,釐清被害人的日常生活與行動模式,然後講述殺手與其助理就應如何殺人、為何會有人要殺害被害人、甚至就殺人手法等附加限制條件等交換意見,再在簡單描寫殺人過程之後,書寫出殺手與其助理所推論或想像出,藏在買凶殺人背後的人際關係、利害衝突與恩怨情仇等。不過,一再套用類似的敘事結構,會讓系列作品的各篇故事,讓人讀來有種像是落入窠臼般自我複製的感覺,特別是若作者想像不出什麼特別或新奇的利害關係或愛恨情仇,就會讓各篇故事讀來感覺只是換了登場人物姓名與事件發生背景設定而已。所以作者必須偶爾在敘事結構上做出變化,多給讀者一些新鮮感才行。
舉例來說,在〈残された者たち〉中,作者沒有讓殺手在故事中登場,而是描寫發生被害人喪禮後,與其同時進入公司、隸屬不同部門的同事二人,以及未亡人等,對於被害人有何想法,又各自懷抱著什麼樣的祕密等。被害人是公司採購部門的明日之星,總是能夠談到好價格而受到重用,但其實其不僅與任職監察部門的女同事有外遇,也利用任職資訊部門之同事來取得機密資訊要密謀跳槽。這一切看在同一間公司上班的未亡人眼中,都是證明未亡人當初是押錯寶,所以其必須在事情搞到無法收拾前,委託殺手將未來注定失敗的丈夫殺害。作者不僅採用了不一樣的敘事結構,也想像出頗為新鮮有趣、但不會太過離奇的人際關係,來做為買凶殺人一事背後的緣由,算是有在努力不讓系列作品變得制式化與模組化。
在〈夏休みの殺し屋〉中,作者則是用了較不常見但似乎規律會出現的雙軸線敘事結構,來描寫兩位其所塑造出來的殺手,在不知道彼此身分卻意識到對方存在的情況下,接受有所牽連的不同殺人委託。女兒在女子高中就讀、卻在校內用化學反應生成毒氣來自殺的母親,對於女兒被譴責自殺還差點害趕來救人之同學一起身亡一事,懷疑並非真相,甚至要採取行動捍衛女兒名聲,這讓其成為救人同學之父母或代表學校的校長,想要買凶殺人的標的。而在第一個趕到事發現場之老師可能是有意的導引下,母親逐漸拼湊出當時的真相,女兒與同學是要一起自殺,但因為有一人獲救,所以校長便與相關人等串供,犧牲死去的人來降低衝擊。母親因此買凶要殺害校長與倖存的同學。不同立場有不同盤算,每個登場人物都好像扯動了另一個登場人物的敏感神經,這樣的人際關係書寫,或許是作者在系列作品中想要側重的敘事內容。
〈近くで殺して〉與〈人形を埋める〉或許是在本書中描寫比較奇特之人際關係的故事。在前者中客戶要求要明確告知殺手下手殺人的時間,並讓特定人士成為第一時間發現屍體的人,為了是要釐清特定人士是否與被害人在其生前有共謀,所以在被害人死後第一時間要湮滅證據,進而推遲通知客戶的時間。在後者中,前妻偷了意外身亡之兒子的一部分骨灰,偷偷埋起來還埋了兒子愛的公仔陪葬,前夫為了不讓這樣的行為被曝光後變成醜聞,便買凶殺害前妻。人際關係雖然奇特,但讀來會不會感覺有趣或有所觸發,就另當別論了。
至於〈花を手向けて〉,講述姊姊買凶殺害弟弟,怕弟弟即將參與犯罪會影響其婚事,並要求殺手留下證據來引導警方調查弟弟女友,這樣的敘事情節,就有點太過奇特,甚至有點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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