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0日 星期三

消えない月

日本小說家畑野智美的長篇小說作品,講述一起恐怖情人情殺事件的始末。本書的敘事是交錯地從事件加害人與被害人的第一人稱視角出發來開展,描述兩人如何認知與應對兩人間關係的發展與變質。這樣的敘事架構讓自己對本書產生了興趣,雖然沒有預期作者會深入或有獨特觀點地去剖析恐怖情人的心理或背景,但是至少自己期待,本書從對照的觀點來看待一起情殺事件的進展,是可能會產生讓閱讀變得有趣或有所啟發的效果。
從結果來看,本書的表現並沒有讓自己太過失望,雖然也沒有超出自己原本的預期。作者還是跳脫不出將加害人與被害人的人物形象放入一個有所框限的框架之中:加害人因為扭曲的性格與偏執的妄想而鑄下大錯,被害人則是因為忍讓與逃避,最後讓問題演變成無法收拾的悲劇。雖然可以看出作者避免對被害人課責與為加害人開脫,但是當描述被害人周邊人物對事件的解讀時,不免仍然會書寫到對被害人性格的批判,而在描寫加害人的成長背景與性格發展時,亦不免會讓人讀來感覺有點像是在為加害人為何會有如此扭曲偏執的觀念與認知,找出可以讓人理解的解釋或理由。不過即使在可預期的框架限制下,作者還是有嘗試要為本書故事增加廣度與深度,例如透過書寫被害人及加害人與其各自周邊人物的互動,來帶出周邊人物的不同觀點與經驗等。
雖然整體表現並沒有給自己意外的驚喜,但是本書故事情節中的部分細節卻還是讓自己有所觸發或省思。雖然作者筆下加害人的人物形象其實有點刻板,但是作者描述加害人之家庭環境與成長經歷如何導致其扭曲性格與偏執個性的形成,還是帶出一些可以讓人有所延伸思考的空間。例如,因為從小人際關係沒有適當發展,所以讓加害人只能從自己被孤立的處境、以很狹隘與僵固的觀點來看待世界與周遭的人事物;這是一種必須將自卑轉化成自大的自我保護機制,卻同時也是社會適應能力的缺陷發展,所以一旦被外在事件所觸發,便可能會導致出很極端的結果。其實加害人是不被愛的,或者是他從未獲得其所擘劃出的理想的愛;因為過於期待別人所給予、完整並符合其理想的愛,所以其不願意接受其所身處的現實,亦即是其實別人所釋出的善意,並非為其所獨占,也無法完全符合其期待。或許,自己的經驗讓自己某程度可以共感這樣的狀態吧!而自己之所以還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維持某種平衡,或者只是自己很認命地接受現實,而沒有爭取什麼的決心或勇氣吧!
相較於加害人的人物形象,作者對於被害人的側寫對自己來說則是相對淺薄而缺乏立體感;當然這或許是因為,作者想要給被害人的人物形象一種平庸感與普通感,進而讓讀者可以做出自我投射。只是,如果太過壓抑自我與容易忍讓,讓人成為容易受害的族群,則應該如何堅強才不會讓是否受害變成只是取決於運氣或機率,作者沒有給答案,或者也無法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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