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30日 星期六

Jasper Jones

被選為2011年International IMPAC DUBLIN Literary Award之shortlister的澳洲小說。
偏遠獨立之小鎮中發生少女失蹤事件,身為主角的少年是唯二知其下落者,因為他協助與書名同名之角色,將其所發現的少女屍體沉入水庫深處,讓人無法發現。
主角的唯一好友是越南裔,在越戰之時空背景與外來移民所承受的偏見非難下,其家庭遭逢了被攻擊的意外。
與書名同名之角色是死去少女的戀人,兩人並計畫私奔逃離小鎮,當其發現少女身亡後,執拗地相信鎮上某個被妖魔化的老人是兇手,而後因緣際會地卻揭露了老人其實是其祖父,以及其母親死亡所帶來的謠言與醜聞。
主角與死去少女之妹妹陷入戀愛,透過少女妹妹之口少女死亡之真相浮現,父親的虐待以及少女誤以為的情人背叛,讓少女厭世輕生,也讓少女妹妹自責未能阻止悲劇發生,進而在故事最後著手放火燒掉其家庭。
主角的母親厭惡小鎮的平淡生活,偷歡的情景被主角撞見,成為其離家的導火線;主角的父親懷抱寫作的夢想,在書中是個沉穩而默默承受所有事情發展的形象展現。
整本書所聚焦的是犯罪、家庭倫常關係的扭曲、人性醜惡與殘忍的行徑、人言可畏與社群關係的險惡等面向;然而讀來卻沒有太肥皂劇的感覺,反而是有種低調的寫實感,不是平地造浪的灑狗血,而是引人入勝的縝密敘事結構與文字功力。
比自己原本所預期來得好看不少的作品。

2011年7月28日 星期四

界線內外

無論是敵我或者是非,那我輩與非我族類的區辨總是不斷地被實踐,並藉以在日常生活中取得自我的認同與肯定。
為了讓自己在生活中不被別人的價值所批判或輕忽、讓自己的不順遂或不得志可以有所解釋,劃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讓自己可以選邊站、並且把問題歸咎於另外一邊的存在,或者是慣用常見的應對手法。
有了無法消滅、只能批判的敵人或對造,自己的問題就可以不用被檢視;因為對照組的漏洞百出、缺陷顯而易見,所以自己其實空洞而貧瘠的內涵、便因為自己對對照組之批判而顯得無挑剔之必要。
其實自己所追求的價值也沒有清高到哪裡去,甚至是自己其實根本就只是盲目地自命清高;批評或抱怨別人的市儈機巧或膚淺庸俗,但是自己不也是濯足在這淌現實的渾水之中?或者只有那些坐著壁上觀的人才能事不關己地、把別人的不是討論得輕鬆寫意。
人真的必須透過貶抑別人來找出自己的價值與存在感?還是說自己應該把自己好好認真地展演出來,體現出自己想要建構的特質,然後讓那條界線因而自然浮現?或者人根本無須去區辨,自己與別人的不同,誰是我輩而誰又是非我族類,因為人生來本就是有慾望與私心,誰都不會比誰清高到哪裡去。

2011年7月18日 星期一

歐塔庫三周年

上週email了2011年8月份的歐塔庫愛讀詩稿件,想起當該期電子報發行時,距離自己第一篇在單位電子報上刊登的稿件(2008年7月,當時電子報還是每月發行,到了2008年底才改成雙月發行)已經屆滿三年,自己為了一字三元的稿費而開始這個乏人問津、根本不會有人會有興趣follow的專欄,在自己略帶偏執的堅持性格下,轉眼間也撐了這樣一段時間。
前一陣子自己似乎文思枯竭、題材無以為繼的窘境浮現,停了很久都沒有產出新稿件:雖然之前累積的備稿有足夠撐將近兩年的量,不過淨是在吃老本的危機感還是三不五時出現。
週末時把之前已構思好但沒有著手處理的一個題材具體落成文字,總算是暖了一暖已經停機很久的創作機制;這個禮拜的時間應該還可以處理兩篇稿件,這樣備稿量或可回覆先前的滿水位。
想想自己寫這麼多、這麼規律(如果不能說是寫得這麼勤的話),也不知道何時可以消耗完這些備稿,只是很清楚知道沒有什麼人會對這些文字有興趣或耐性去閱讀,而這也就更確定了自己偏門而冷僻的性格與特質:把自己囚禁在一個沒有什麼可能與他人分享或溝通的空間中,構築著自己的文字金字塔,最後成為埋葬自己孤單寂寞的靈骨塔,而自己的肉身就枯乾成木乃伊,且明知毫無復活之可能。

2011年7月14日 星期四

(有點)充實而(相當)茫然著

這幾天手頭幾乎沒有什麼必要工作地、有了許多時間在構思文章寫作的名義下、閱讀沒有體系脈絡且主題分歧的文獻資料。
看著別人忙著要緊的事情,自己難免有著被邊陲化且虛耗薪餉的不踏實與內疚感。
閱讀的過程中當然還是有些收穫,只是不見得可以具體務實地反應在工作表現上;也帶點展演意味地去和同事討論或分享心得,不過還是免不了感覺到交不出具體工作成效的危機感與罪惡感。
而在閱讀的同時,自己不免分心閃神、甚至情緒起伏地無法認真地進入文獻的論理中,特別是當這些文獻又都是學術性格較為濃重的抽象論述時,不能確定其有用性又僅是囫圇吞棗地吸納知識,更是讓自己有著自我質疑與批判的內心交戰,亦因此更推沉了自己的低落情緒。
好像可以說有些啟發、可以感受到無用知識帶給自己的充實感;但是排山倒海地襲來、帶著強勢迫力的茫然感,還是壓迫著自己必須找個定位、走出可以轉化成工作具體成果的研究方向才行。

2011年7月13日 星期三

The Tiger's Wife

「We’re all entitled to our superstitions」,這是書中女主角所說、讓自己有所觸動的一句話。
2011年the Orange Prize for Fiction的得獎作,據說是該獎史上最年輕的得獎者,同時本書亦是其第一部小說。
如果是要尋求深層的意義與啟示,如果是要探求縝密而引人入勝的敘事結構或深層的人性刻劃,自己讀來的感覺是,這些都不太能從本書中找到,雖然如果硬是要穿鑿附會、為評論而評論的話,還是可以用一些模仿當代藝術批評的技法,找出一些好像有著大道理的解釋與說明。
是本年輕小說家炫技的作品,鋪陳著想像力並跌盪著連續起伏、斷簡殘篇拼湊式的敘事,有懸疑延宕,但卻好像無法深入挖掘出什麼,人物的形象與遭遇是鮮明有趣卻缺乏引起共感或觸動的深度。彷彿是李賀的詩一樣,不是不好,但是就少了一點人生歷練的感覺。
戰爭或歷史變遷的因素像條伏流般地在書中時隱時現,但是在整個故事中就像是個虛實交錯的背景無法產生其力道。自己閱讀整本書所感受到最大的重點是,每個人在自己的文化背景與成長時空中都有些無法被理性解釋說明的故事,而這些故事在自己所身處的社群中以不同形式版本被流傳,或有真實與虛構想像的交疊互換,或有不同評價與解讀的主觀滲透,而這些故事影響著被述說者與述說者的行動與思維,也體現著每個個體被其歷史文化制約、同時又有個體際遇特殊性的兩面性格。
幾個配角的人生故事彷彿依循同一個主題脈絡:斷裂式的人生變化、無法實踐的追求或落空的夢想、在找尋歸屬的同時體現著異鄉者的流浪感,這或許是作者想要傳達的某種歷史性格,在戰亂中迷失或混淆著的巴爾幹半島的身分認同,在必須存活下去的日常生活中所透露出的不穩定感。
只是自己再多論述什麼,都像是自己不合時宜的閱讀癖在作祟,總是想為一本書設定意義框架並點出作者的意圖,但或許這種曖昧而意義混沌的作品,才是當代風格與顯學吧!
不是不好看的小說,只是有趣之餘讓自己無法用自己的方式拼貼、在書中因為片段故事或文字而得到的點狀或塊狀的觸動。

2011年7月11日 星期一

自我權益的最大擴充

和友人一起去看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合璧,面臨到需要排將近一小時隊的狀況;而後在距故宮博物院閉館時間不到一小時的當下,我們終於排到了剩山圖與無用師卷的展示櫃前,有機會欣賞意境深遠而筆觸墨色淡雅有致的名作。
不過在欣賞的同時,排隊隊伍後面開始有人對當場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高聲抱怨,說前面觀賞的人群(包括我們在內)逗留在畫作前太久,所以後面的人可能到了閉館時都還無法觀賞到畫作;另外一個聲音則發言要求大家只能看十分鐘,而先前第一位抱怨的人則打蛇隨棍上地說,大家應該要去看導覽的影片,有了基礎知識後才來快速瀏覽畫作,甚至還跟工作人員說如果其不疏導人潮就他自己來,而後就大聲說請大家快速觀賞、應該去看看導覽影片跟其他作品云云。
一位已經在畫作前的觀賞者、還有自己的友人均受不了而發聲要求第一位抱怨者小聲點、不要太聲咆哮抱怨,而後不知是自知理虧、受不住群眾壓力還是更怨懟地、抱怨者失去了進一步鬥爭的發聲力量。
自己對於這樣的抱怨者實在無法苟同:觀展的時程應該是自己的安排,讓自己在閉館前來不及欣賞畫作應該要檢視自己安排行程之疏失,怎能責怪其他觀賞者排在自己的前面、認真欣賞畫作?為什麼要強加自己的觀念在別人身上、要求大家都要先看導覽影片而後再走馬看花地逛過畫作的展示櫃?更重要的是,當這個抱怨者來到展示櫃前,其真的就能快速瀏覽畫作,而不好好欣賞畫作的藝術質感?
只是為了自己能縮短排隊的時間便無的放矢地亂發脾氣與恣意抱怨,這樣的人著實是毫無自省能力、只求放大自我權益的自私鬼。

2011年7月10日 星期日

慕夏的匠與藝



如果一個來自發展邊陲國家的藝術家,在所謂人文薈萃、通商繁盛、紙醉金迷的大城市中做著商品包裝與宣傳海報設計,那他應該不會覺得是徹底實踐了自我在藝術理想上的追求。
因為友人的好意而有機會可以免費去故宮看慕夏的展覽,卻對該展覽的策展概念有著許多的批判。強調著慕夏在巴黎所從事的商業設計是創造出獨特新穎的藝術風格,讓那些媚俗華麗、帶著廣宣誘惑功能的耽美型設計圖像充填著展場與所謂文創商品賣場,然而自己觀賞的感覺卻是這些圖像作品都是相同譁眾取寵的風格複製,帶著特定宣傳任務的商業氣息濃重,沒有藝術家自己的靈魂與思想,這樣的圖像繪製可以說是藝術嗎?還是只能說是藝匠的謀生之作?
不過該展覽中有一些不被強調的作品,像是慕夏表現其宗教信仰、用色沉重陰暗、主題瀰漫悲愴氣氛的畫作,與其早期寫實主義風格濃厚的寫生描景以及人像畫等,雖然不能說是自己相當喜歡的藝術作品(不過宗教主題的系列畫作卻有幾幅自己喜歡的,只是沒有相關的文創商品可以購買。然而這個文創商品的詞彙讓自己相當感冒,自己對於搶購慕夏商業設計圖像所翻製之各種商品的觀展者也有種冷眼旁觀的情緒,而對於自己想要消費所謂文創商品的念頭也產生了罪惡感,尤其當自己才讀完一篇有關過度消費的批判文章時),但是至少可以從中看出畫家的思想與主張,透露著藝術家的性格與自我。
展覽只是為求票房販賣著藝術家為謀生計而繪製之譁眾取寵的商業作品,那俗豔與媚俗的圖像,或者正中許多觀展者的喜好,這樣其實也無可厚非,而作品背後的經濟歷史背景,藝術家被商業收編等現象也或許無須太被省思;但是要把這種僅是尋求商業成功、著重圖像華美且可被複製的風格說成是畫家的藝術創作,或許就太不尊重藝術那個應該有思想與主張的面向、以及藝術家自我展現與向觀賞者傳達訴說理念的真正藝術魅力。

2011年7月7日 星期四

尋歡

自己的人際關係經營得真是徹底失敗,在心情低落的時候還會飽受寂寞感的煎熬;無法有人可以訴說自己其實枝微末節、上不了檯面的無聊瑣細小事,只能打腫臉充胖子,扮演虛擲千金的大爺尋求有限時的歡愉。
但是就算是尋歡也要貫徹自己的風格與想像:於是自以為浪漫地帶著小甜點、在不知對方是否領情的情況下獻媚討好;於是自我陶醉而自娛娛人地、在不符自己年紀應有表現的狀態下扮演胡言亂語的小淘氣。
當然對方是很敬業地配合演出,也很有職業道德地保持適當距離而有所回應;自己有這麼一點貪心地希望對方有那麼一些對自己動心,不過妄想終究必然是妄想,曲終人散後自己還是形單影隻,只能守住自己殘破的孤島,而與整個世界隔絕這一大片海洋。
這輩子應該就這樣了吧!尋歡後的孤獨會與迫使自己必須去尋歡的孤獨連成一氣,而在其中自己所短暫遁入的虛妄歡愉,就是一場很清醒的春日曉夢,在很清楚知道自己是多麼浪擲自己的福分、多麼放任自己的貪嗔作祟的情況下,須臾享樂,相信眼前的紙月亮是真的明亮皎潔。

2011年7月5日 星期二

太多負面的思考

的確有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在發生,不公不義只是讓人義憤填膺卻又無計可施,糟糕至極的人總是得寸進尺、乖張行徑讓人無法想透人性的卑劣陰暗為何能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
所以有著很多不滿與批判的負面情緒在瀰漫,劣幣驅逐良幣的發展趨勢讓原本有心認真的人也失去積極的動力與誘因,事情的發展一直在偏離應有的正軌,虛耗資源、短視近利、矛盾鬥爭,讓前景顯得無比灰暗,了無生機與希望。
然而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除了怨懟與無奈的負面情緒外,還有孤獨與寂寥的淒滄感。總是覺得應該在批判週遭人事物的同時,想著並把握自己應為的事情與應前進之方向,總是覺得正面表列出事物的應然面並且找出具體的做法策略,才不至於原地踏步地浪費自己的生命,因為自己僅是耗費時間精力在批判自己所鄙夷的跳樑小丑們,到頭來就變成與他們變成維繫當前情況的共犯而同流合污。只是自己這樣的想法總是無法與其他人溝通,也很難找到可以奧援的資源或支持的聲音。
情緒無處可抒發,想走的人生方向無人可為伴;連要掙脫出負面思考的舉措都是如此孤僻地從事著,又怎能不一再陷入負面而自怨自艾的另一重情緒之中?

2011年7月4日 星期一

鏡花水月

因為清楚知道只是暫時性的虛妄,所以反而拼了命地想找到一些證明虛妄背後仍有真實的蛛絲馬跡。只是一切過了頭都只是執念與貪嗔,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也失去了自己賴以維生的自制與消極。
即使有著慾望澎湃的陰暗面,自己也化身不了豺狼虎豹;更重要的是,即使別人的演技如何地逼真、或者自己如何想自欺欺人地相信別人的演技是自然真實,所釋放的親切善意仍然是對自己的虛應故事,讓自己可以享受片刻須臾的人的溫暖。
是的,自己不應該頻繁地出現在別人的生活中,因為即使是場交易也會因為自己的企圖過於鮮明而讓人不快與厭惡;是該退回各取所需、不多存有妄想的狀態,如果只是一晌貪歡,那自己就別貪得無厭、行為乖張,守好應被構築出來的界線,太多太莽撞太刻意的行為都反而不像是自己,也起不了任何自己以為會有的作用。
因為別人的感覺是自己無法強求,別人的心意無法被自己所構建出來;所以看清楚自己不過就是買了一場鏡花水月,別傻傻地逼著自己相信,然後把自己弄得白忙一場、甚至渾身是傷。

2011年7月1日 星期五

下半年的第一天

感覺上這幾天侵擾自己身體的病毒逐漸在失去力量,自己的精神與體力雖然還是有點虛弱,但是已經逐漸恢復到可以應付日常生活與工作所需之程度。
按照自己所設的工作進度,今天自己整合先前文章內容而拼貼完成一篇短文,並讀完兩篇與生命倫理有關的文章,即使並沒有感覺到很大的閱讀啟發,但是至少自己難得地免除落後應有進度的罪惡感。
也知道這只是一瞬晴空,自己的人生不會一直這樣正面光明、順遂進取;負面的情緒、不夠好的機緣、扭曲偏執的性格、懶散放縱的虛擲光陰、難以融入人群的疏離感,林林總總還是會讓自己的生活壟罩陰霾,灰暗低沉。
不過自己還是要抱著脫出低潮、重整旗鼓而振作起來;時時提醒自己別被外在無謂的紛擾所困、別太注目自己與別人的天差地別;就算自己像是隻被自己所背負的殼重壓著、緩步前進的蝸牛,也還是可以找尋出存在的意義,以自己觀看世界的角度來衡量是非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