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9日 星期五

Painter of Silence

2012年the Orange Prize for Fiction的shortlister。
在東歐鄉間豪宅中居住的富人家庭,其千金出生的差不多時期,一個女傭人也未婚生產了一個兒子,只是這個兒子有天生的聽覺障礙。富人家庭從德國找來家庭教師來進行千金與其兄長的教育,而女主人出自關懷要讓有聽覺障礙的男主角受教育,但卻無法成功;男主角母親求助宗教而延誤了讓男主角可以習得基本溝通能力的機會(讀唇與簡單口語表達),於是男主角便成為失去語言(因為沒有受到太多教育,所以也不具備書寫能力)表述能力的一種靜默,只是其熱愛繪畫,從小蓄積的素描功力,讓繪畫成為他唯一的溝通工具。
小說一開始是男主角搭乘火車進城去尋找已失聯許久的千金女主角;男主角臥病在成為護士之女主角所服務之醫院,另一位兒子因戰爭失蹤的老護士好意收留男主角、讓其假扮成自己兒子並住進自己的公寓;在二次大戰後東歐社會對於人口流動控管之嚴格,沒有身分文件的男主角,逐漸引起老護士之老夫妻鄰居的懷疑,一場病讓女主角要帶男主角遠離其所不適應之城市,並返鄉探詢自己不在家鄉這段期間所發生之事情以及男主角母親的下落;最後男主角使命必達地透過繪畫把其所想轉達女主角的訊息表述出來,過去被拼湊出來後兩人再度分道揚鑣,男主角隨著一名年老的馬販踏上旅程,女主角回到城市與老護士相依為命。
在前述情節流動中,回憶的細節透過不同敘事者視角的轉換流動而一塊塊地像是底片顯影般成像,本書敘事的結構與節奏都不太慣常,結構上細瑣而無明確的脈絡,節奏上時序跳接且輕重不一,增加閱讀對投注心神的要求;只是對自己而言,這樣的閱讀經驗卻不是壓力而是有種被拉進去故事人物內在情緒世界的深入感。
就個人觀點,自己對於本書的閱讀經驗沒有太多負評。雖然它沒有什麼明確的故事情節、什麼深刻的典型人物性格描繪、或者什麼可發人深省的觀察,但是在失去言語表述的情境下要交代沉重繁複的歷史與個人的過往,作者把應該很灑狗血的大時代變局寫得看似很淡很輕卻又有難以言明的重量與質感,而這就是自己閱讀這本小說沒有什麼負面評價之原因,雖然也說不上有多少啟發或者感懷因而產生就是。

2012年6月25日 星期一

說不上懷才不遇的淒涼

終於脫手了本月是截稿期限的報告,算是沉重的壓力讓自己在兩個禮拜多的時間內完成資料蒐集、閱讀與撰稿等工作。1萬5千多字的內容,在多重因素干擾、期限壓力緊迫的情況下,也顧不得僅是拼貼文獻摘要的品質低下,就算是給了交代,對比其他人的表現也還說得過去就OK。
因為趕工讓自己原本已經滿載的生活密度超過負荷,小說的閱讀進度受到拖延甚至中斷,想發展的議題尚無暇顧及,外部撰稿因為不得不完成而成為壓垮駱駝的稻草,想多讀一點詩以及即時follow網路當季日劇進度等事項都必須停擺。是自己的野心過大,也是自己常常偷懶鬆懈,也是從來都無法如預期般完成的夢幻計畫,但是自己生活仍然有種被嚴重打亂而品質下滑的感覺,自在感被沉重感與無力感所取代。
不過這陣子被繁重報告負擔所妨礙的事,還包括自己在這裡的憤世嫉俗與囉嗦叨絮:上週一件讓自己心情完全被擊潰的事情,因為無暇在此地放肆暢所欲言,而一直堆在心裡不斷被反芻;想想自己或許會因為時間過去而逐漸淡然釋懷,但是現在開始打字,淒涼與無奈感卻又湧上心頭,雖然不滿與憤慨已經有所淡化。
自己說不上懷才,但是不遇仍然令人難以承受;一張人事升遷的名單,無法讓自己接受的不公不義,自己尚屬勤奮地產製文字與知識,累積的成品也應該稱得上豐碩,但是卻因為種種因素而無緣被肯定,雖然不夠資格,但是仍然有「伶倫吹裂孤生竹,卻為知音不得聽」的感懷。
當然會讓自己這麼辛苦也不全然是特定人士不公不義所造成,而自己擅長的事物越來越不是組織所追求的目標也是事實,因為人事時地物等因素的交錯加總讓自己走到這步失去表現舞台的田地,讓自己的淒涼感更加深重。
該何去何從呢?無處可消除的塊壘,印證著自己的孤獨與隔絕,無法向上的有頂天,可能再探底的悲慘人生,沒有脫出的可能只能被持續凌遲。

2012年6月14日 星期四

Barry Unsworth辭世

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回味著當時閱讀《Sacred Hunger》所帶給自己的啟發與觸動,也模糊地記憶著自己很久前閱讀《Morality Play》之現已絕版中文翻譯書《道德劇》時、在不能說完全掌握全書內容的情況下仍然有相當觸發的感受。
當然自己也記得,因為開始對Barry Unsworth感興趣,進而閱讀他的作品卻最後感到有些失望的經驗:《The Ruby in Her Navel》以及《Land of Marvels》是自己不太喜歡的作品。
還有可以說是《Sacred Hunger》的續篇《The Quality of Mercy》,自己在閱讀時雖然已無法複製或再現《Sacred Hunger》所創造的情緒波動,但是仍覺得該本小說是值得一看的作品。而另一本讓自己覺得亦值得一看的作品則是,就Troy史詩中獻祭公主換取出征所需海況之插曲進行描寫的《The Songs of the Kings》。
這樣算來,以自己的標準來說,自己還稱得上是Barry Unsworth的書迷,因為以自己follow小說家作品的數量與忠誠度來說,這樣的閱讀清單已算相當有份量。不過當然這只是因為自己不求專精或深入的性格而拉低的標準,連作者生涯作品一半都不到的閱讀量,要說是書迷也太自以為是了。
不過就算不是個適格的書迷,今天因為要查別的訊息而從英國Man Booker Prize網站得知他因肺癌已辭世、享年81歲的消息,還是讓自己心情受到些許憾動,因為又失去一個可以follow的小說家,特別是他讓自己喜歡的獨特歷史小說敘事風格與文字功力。
6/4當天自己在幹嘛呢?一個對很多人來說都無關痛癢的死訊,卻是自己會氣憤為何自己會延遲一個禮拜多才得知的重要訊息。

2012年6月11日 星期一

"Simple" Life

因為將要參加一場小型聚餐而收到主辦同事所轉寄的餐廳介紹,其是載於某個網友部落格的網路資訊。
當自己點開附在email中的網址連結時,對於資訊中大量的照片與穿插於其中的描述文字都僅是快速瀏覽過,因為自己有興趣的不過就是餐廳地址而已;只是在快速瀏覽的過程中,察覺到書寫這則部落格PO文的網友,似乎是參加了某個名為SimpleLife部落格作者見面餐會而到了餐廳聚餐。
這群要過Simple Life的部落客所造訪的這家餐廳(也是自己即將去聚餐消費的餐廳),雖然不能說是多麼奢華昂貴的高檔餐廳,但是從其被描述的烹調精緻度與食材講究度來說,似乎是和某種講究品味與特色的都會雅痞風格有至少沾上這麼一點邊;當然這可能是自己井底之蛙的錯誤認知,對很多真正品味講究的雅痞來說,這家餐廳可能就是馬馬虎虎的平價等級而已,不過讓自己感到好奇甚至是困惑不解的是,去這種餐廳吃飯,就算不說是高檔或講究,到底哪裡是"Simple" Life了?
查了一下網路英英字典(Merriam-Webster)對於simpl這個形容詞的解釋有:free from guile(沒有機巧)、free from vanity(沒有虛榮)、free from ostentation or display(沒有誇示或展示)、not socially or culturally sophisticated(並不具備社會或文化複雜性)、constituting a basic element(僅以基本成分所構成)等。所以Simple Life的飲食應該是粗茶淡飯吧!烹調過度精細繁複或者食材太過講究,似乎並不符合沒有誇示、不具備文化複雜性或僅以基本成分構成等定義吧。
不過自己真不是個"simple"的人,這麼無聊而吹毛求疵地去計較別人認定的simple life是所為何來呢?就像別人全身昂貴裝備並騎著名牌單車、在人工圈劃的景觀公園中與人工鋪設的單車專用道上,追求貼近自然的「樂活」生活,這樣的認知不過就是社會文化的變遷,自己如此不知變通地強求已經過時的詞彙定義,只是顯示自己書空咄咄、目光短淺、不合時宜罷了。

2012年6月10日 星期日

刑事さん、さようなら

2002年日本推理作家協会賞長編および連作短編集部門候補作,最後敗給了結合當代國際政治與科幻想像之強烈企圖心大作《ジェノサイド》而無緣受賞。
不過雖然跟《ジェノサイド》相比本書相當「在地」而「限縮」,不過其也是在探討一個具體而微、特殊社群文化的嚴肅故事:在本書中所有的事件既沒有真相公諸於世、也沒有正義被伸張、更沒有偵探或警察大快人心的精彩推理,其中存在的是日本警察組織官僚化的黑暗面,以及在社會邊緣生存者與主流道德觀不同的價值以及被扭曲成偏差的人性情感。
與其說這本書是推理小說(雖然說最後還是有個可以勉強說是真相的東西做為結尾,但是其更精準地說應該是把警察主角與孤兒主角的兩條平行情節線予以接合的爆點),不如說它是本書中任何主角都不在乎真相是什麼的犯罪小說(只有一個被警察內部科層想盡辦法要封口的菁英警察勉強可以說是想查出某件案件的真相),警察主角為了警察組織的運作與個人私利而計畫掩蔽真相,孤兒主角為了其實沒有回應的愛而謀殺了警察主角。
只是這本書的敘事並不能說是結構嚴謹,太多鋪陳與不夠縝密勾稽的細節,讓閱讀像是網路速度不夠而硬要觀看的高畫質影片,總有些情緒被迫停頓與故事走向不順的感覺,而或者這才是本書無法受賞的原因吧!

2012年6月8日 星期五

The Song of Achilles

2012年Orange Prize for Fiction的得獎作,是一個以Achilles之同性伴侶Patroclus為敘事觀點的Troy史詩再建構故事。在閱讀的過程中讓自己想起了之前所讀過的兩部Troy史詩再建構小說:Barry Unsworth的The Songs of the Kings,以及David Malouf的Ransom,而這兩本書自己也都還蠻喜歡的。
本書一開始很像腐女小說的情節開展,雖然作者描繪人物角色特質與掌握人性幽微情緒之功力是不能等同視之,但還是讓自己覺得有在看羅曼史小說般的不踏實感。但故事情節到了Troy戰爭開打,卻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深度與廣度豁然開展的轉變:作者雖然有點出戰爭的虛妄與荒謬,但是其更多置重於Achilles的英雄性格如何被型塑而同時影響Achilles的性格與價值觀,以及Patroclus的人道性格如何發展成一種溫柔卻堅毅的善良,並把他自己推上死路。在其實是簡單而明白的人性抉擇中,作者給了沒有太多對錯可言的命運一個很微妙的思考命題:如果結果是可以被預知與預言的,在過程中的人奮力掙扎的努力是有何種的意義?是否是為了證明人性的存在,無論是高尚或卑微、偏執或寬容?
最後可能是因為作者自己的拉子經歷,故事還是回到了兩名主角骨灰是否能聯名合葬的課題:Achilles的女神母親最後被Patroclus的靈魂感動而給了刻上兩人名字的墓碑,讓兩人可以魂魄相依,這是否有作者個人經驗或情感的投射就不得而知了。
在作者的書末致謝詞中提到這是她歷時十年醞釀的創作,情節的縝密結構與不可預期的波折變化,人物性格描寫的深入淺出與共鳴感染力強,可以看出作者真的用盡相當氣來寫出這樣一本好書。不過接下來作者如何再創高峰,或者是尚待觀察,不過這也不是讀者該擔心的事情,所以就好好品味這本書的美好吧!

2012年6月6日 星期三

以假亂真仍是假

自己總是很小心不要陷入本質論的窠臼中,所以對於真與假這樣二元對立的簡單區分總是戰戰兢兢,也不容易去承認事物有什麼本質是絕對而沒有可以檢證的可能,特別是性別這個分類,自己總會特別小心別讓太絕對的生物性分類法侵佔了社會文化意識形態所型塑出的框架。
只是這兩天的一則藝人病癒後復出新聞,讓自己在思考台灣新聞媒體沉淪墮落的同時,也感受到偏執地要將鏡花水月弄假成真的虛妄與恐怖。
復出者是真的感染併發諸多病症、還是整型出了問題,這樣的「真相」真的沒有太多社會價值,更不應該為了這種事把敗壞新聞與醫事道德當成某種正義(整型醫院院長把別人的隱私告訴記者而後再否認,不論是否是記者報導不實,雙方都有應該被批判的問題)。
但更讓自己覺得恐怖的是,復出藝人說自己沒有變臉只是胸部罩杯從C升級到E,還說怕變太大等等;記者或可能是斷章取義,但是這個藝人也未免太想要相信自己身上的謊言是真的而已經得到弄假成真的幻想症,因為就算是出生時生理上是醫學分類為女性性徵的人,都不可能在一定年紀未懷孕的情況下胸部脹大,更何況是這位目前表象上很多女性性徵都是人為加工的復出藝人呢?在病危痊癒後還能加工自己的胸部,就算不是變臉也還是動了手腳,那這位復出藝人到底是想瞎扯什麼,以為說了就能成真,自己就能是胸部還在發育的青春期少女?
這個社會真的出問題了,這樣荒謬的扯謊、混淆視聽的以假亂真,竟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來怪力亂神,而做出這等事情的人之後還可以佔據電視頻道時段主持節目,讓人憂心國運不衰敗也難。

2012年6月3日 星期日

掏空

終於把拖了超過一個月的文件給書寫完畢,完全是個人想像力沸騰到極致的創作,許多細節沒有細想也不敢多想,因為應該會是漏洞百出甚至前後不一致;雖然是初稿但也應該沒有什麼被要求修改的可能,只是自己既心虛又無奈,感覺像是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僅有水準又被往下拉一般地令人沮喪與厭煩。
為了這份文件讓自己這幾周來閱讀進度嚴重延宕,上周甚至是交了白卷而沒有閱讀任何的文獻。一個人就這樣停滯住而沒有進步,只是在消耗之前的累積,在完全沒有依據的情況下,自己僅是天馬行空地寫著、連自己都沒有信心、不敢去想是否是問題或矛盾百出、虛構或虛妄連篇的文字堆砌。
真是令自己膽戰心驚的掏空。過去趕進度交稿件或報告,至少自己還讀了一些東西,就算只是彙整堆疊別人的東西,但是至少自己有所獲得,產出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口沫橫飛;這次卻是毫無長進地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讓自己為了推延到其他後續預定工作而緊張到心神耗弱,卻仍然只能寫出個鏡花水月,而後續工作也將因為工作時間受到擠壓而不能確保基本品質。接下來還有幾份這樣的文件,想來就讓自己頭痛且無名火直燃。
環顧四週,真是一個懶散而茫然的氛圍;不長進的人比比皆是,想要找人討論一些有意義的議題都不可得,說的都是無趣的工作抱怨,而沒有甚麼嚴謹的、值得研究的課題。或者真的是「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吧!
其實自己就算孤獨地走在自己的路途上也沒太大問題;但是目前的工作負荷已經讓自己失去可以均衡調配的自主研究時間與空間,光是應付產出量就是精疲力竭,根本無法為產出增加什麼新的東西,如果三日不讀書就面目可憎,那難怪自己最近就像個即將引爆的炸彈,情緒徘徊在低潮點又常常情緒暴衝易怒。
該想想自己該何去何從了,這樣的情形只會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