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1日 星期五

帝都地下迷宮

日本推理小說家中山七里的長篇小說作品。根據夾在本書中的文宣,今年是作者作家生活十周年,所以其會從1月到12月、以每個月出版一部作品的方式,來為特別的一年留下紀念,雖然不知道這個出版計畫會不會受到疫情的影響而有所遲延或變更。對自己來說,作者本來就是個寫書像是有生產線在量產一樣的作家,所以其要完成前述壯舉絕非不可能,特別是12部作品的書名跟梗概都已在前述文宣中被披露出來。只是,作者寫得快、寫得多,就難免會有寫得潦草、寫得隨便的問題。本書或許就是例示了前述問題。在自己的主觀評價中,本書是一部作者寫來湊數的作品,所以有不少會讓人讀來感到失望的瑕疵。
本書故事主角是一個負責社會救助金申請業務的基層公務員,其是狂熱的鐵道迷,並對已廢棄的車站感到興趣。在一次非法進入廢棄車站的行動中,主角意外地發現,有一群自稱是「エクスプローラー」的人,住在廢棄的地下車站中,而這群人為了要讓自己的存在不會被外界所得知,便硬要主角成為他們的一員。主角逐漸得知這群人的真實身分,其原本的居住區域因為遭逢核災,讓這群人產生皮膚病變而不能曬到太陽,而政府高層為了不讓核災的嚴重後果公諸於世,便透過協議方式,將這群人安置在地下、讓其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主角對這群人的感情從懷疑轉為同情,甚至透過提供諮詢服務的方式,協助其中部分人申請社會救助。然而,隱藏身分潛入這群人當中的女警被發現遭人殺害,主角在協助將其屍體移動到他處後,開始被警方盯上,而為了協助「エクスプローラー」可以繼續在地下過著隱居生活,主角基於其對於廢棄車站的豐富知識,大膽提出協助他們遷移至另一座廢棄車站的計畫,雖然到最後計畫並未成功。
前述故事情節或許無庸置疑地可以說是構思有創意、想像力豐富。但是把複數可能原本不會被認為是可以搭在一起的敘事元素,用讓人無法預想到的方式湊進同一個敘事情節中,這樣的手法是高難度的挑戰,而對自己來說,作者這次的嘗試是徹頭徹尾的失敗。特別是作者不只沒有讓複數敘事元素在敘事情節中有比重上的層次感,其更是讓複數敘事元素都讓人讀來都有種膚淺單薄的感覺,而這樣的結果就是,讓本書整體故事情節變得結構鬆散零亂、敘事展開毫無章法且與現實脫節。如果作者所書寫的是科幻小說或奇幻小說,則或許故事情節太天馬行空還不至於讓人如此詬病,但是作者使用的是很貼近現實的敘事元素,甚至有批判當前社會現實的企圖心,如此一來,作者不夠嚴謹、僅是出自想像與方便地鋪陳與安排複數敘事元素,就會成為致命傷。
舉例來說,作者將主角設定為一個負責社會救助申請業務的公務員,也描寫了其執行公務的狀況,即因為同情前來申請的老婦人而做出在上司眼中是逾越界線的行為,而上司的指摘也突顯出政府提供社會救助服務的現實與困境。然而,作者對於前述敘事元素的鋪陳並沒有後續,也沒有讓其他敘事元素去呼應前述敘事元素,或與前述敘事元素產生互動關係。雖然主角在本書故事中可能會很偶爾地反思自己身為公務員的立場與意義,但是這樣的反思相當表面與膚淺,也沒有在故事情節中激起更大的漣漪。
如果說社會救助在本書故事中只是次要的主題,則核災受害者與政府高層試圖隱匿真相就是本書故事的主要主題,但是作者的處理卻也是隨意而潦草,不只沒有將細節說明清楚,甚至完全避掉可能會被讀者質疑的地方。例如,住在地下的災民有百人左右,而當初大家為何會如此簡單地就選擇住到地下去,甚至沒有要求應有的賠償或接受更多的醫療照護,這樣的設定實在讓人很難不提出質疑。或許可以這麼說,作者在本書中鋪陳出看似格局很大的故事情節,但卻是空有外表,內在其實很貧乏,且處處是問題。
曾經期待女警被殺害會是一個像樣一點的謎團事件,甚至是一個只有身為廢棄車站愛好者的主角才能解開的謎團。但是讓人失望的是,作者不但沒有為前述謎團事件增添什麼懸疑色彩,其鋪陳真相被揭開的手法更是草率。對自己來說,在本書故事中女警死得一點價值都沒有,因為完全無法為故事情節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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